治療室裡老人無意識地拉著繩子,
砝碼撞擊的聲音有如市場肉商停不下來的刀,
讓人喝水不自覺會嗆到,
我湊過去減了些許重量,
老人咕噥著似乎埋怨我的多事,
他雖沒對我發過脾氣,
卻也沒正眼看過我,
午休時他總是側睡,
打呼的聲音讓他室友有了戴毛帽的習慣,
他不愛去交誼廳,
他不愛吃零食,
他不愛喝水,
他不愛別人碰到他瘸著的腿,
直到那一天,
我陪著他罰站,
看著灰濛濛的天,
還有彷彿海苔醬倒出來般的遠山,
而強化玻璃的倒影中,
在那麼一瞬間反射了他的視線,
那是他坐在輪椅上抱著孫子的照片,
路燈提早開工,
被水珠暈開的光圈,
讓大馬路彎進來的巷子閃閃發光,
一朵朵的傘花讓他皺起了眉頭,
畢竟他們最後一次離開時是陽光燦爛的午後,
我悄悄退步注視了新放的照片,
怪了,
不見老婆,而小孫子...
長得不怎麼像他呀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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