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將落灰的樓梯


她頭髮白白像棉花,

她笑容暖暖像太陽,

每一個早晨,

在喧鬧的治療室裡,

她總是安靜地坐在一隅,

有時側著頭傾聽,

有時低著頭打瞌睡,

連她的印傭,

見著人也是淺淺微笑待在身旁,

不與其他同國籍的夥伴熱情交談,

因為帕金森,

她走路慢慢,

因為動作慢慢,

她爬樓梯時我總是提心吊膽,

一眨眼竟也兩年時光,

兩年中,

白白的棉花有時會變成灰棉花,

不變的是,

暖暖的笑容和規律爬樓梯的習慣,

今天學生告訴我,

她走了,

昨晚吃東西噎著了,就走了,

.

..

心裡什麼地方缺了一角,

而悲傷,

照理輪不到我,

.

..

是啊,輪不到我,

但眼淚卻滾了下來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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